今天和您聊到環境的問題,不禁無限感慨,就個人層面而言,我想自己仍抱持些儒家入世的天真,即便自己力量微薄,也希望能有哪怕是那麼一丁點的回饋或是改善,並期待著聚沙成塔的力量。或許此刻有莫大的好運,能有展現才能的機會,卻深切希望上天賜與我的契機,能用在利己利人又更好的用途上。就算再不願面對,我們都感受得到時代的艱苦,令人徬徨擔憂的未來

 

      回到個人層次,憶起最近看「杜甫夢李白」,杜甫如此才華洋溢之人,在考場及仕途屢遭挫敗,甚至還因戰亂四處流離、親友相隔、生活困頓、晚年亦疾病纏身,總之一生真的是極為辛苦,但沒有這樣的經歷,或許他今天是否就不會有那麼深刻的體察?也不會有後人稱道的「詩史」或「詩聖」了,當然也許有更多人是被埋沒於歷史,如同杜甫詩歌中的百姓。這其中的取與捨真的好困難。

 

      不禁深思,自己不可能永遠保持一帆風順的狀態,因為有太多「得失」並非一己能定,人生難免打擊、失意、落魄,雖然我不是沒遭遇過挫折,但是我想未來總有更大的挫折等著我,如果遭逢大環境無情無理打擊時,我該如何面對?目前的我也沒有標準答案,但在思索此問題時,卻讓我想起過去國文課本蘇軾的<赤壁賦>,蘇軾在貶官流放偏鄉,生活困頓的時刻,反而寫下這般豪放灑脫的文字,「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不再感嘆人生之短暫卑微,更將微小的個人與天地變化的「道」結合,若從人也是萬物自然道理之一部分來看,我們不也是這「變化」之「恆常」道嗎?「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 而未嚐往也;盈虛者如彼, 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 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 耳得之而爲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因此我們的「有盡」也成為「無盡」了,基於飽含道家思想的逍遙觀點,蘇軾將情、理、景發揮的淋漓盡致。而更早之前個人也非常喜愛的唐代作家柳宗元,也是被貶官流放十分失意後,在山水間尋得悲苦的解放「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

 

       這樣灑脫的感嘆,從失意的人口中說出,更令人感佩。或許您曾經在我感傷時刻贈我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為己悲」非常貼切吧! 未來的種種無法全然得知掌握,但願堅持該堅持的道路,努力前行,並且無論何時都能保有純真與自在,應是我須努力追求的吧!

 

寫於201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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