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畫了第七年的賀年卡，最開始是上完畫畫課後一時興起的嘗試，也藉由這個機會，讓害羞內向、不善交際的我能對身邊的人表達祝福與感激。當時還特意寄到父母的辦公室，前幾天還剛好找到父母收到卡片時驚喜回復的電郵。母親開心地說，要準備一個寶物盒，這明信片就是要收藏的寶物。
從沒想過會一年接著一年畫下去，一年又比一年費工。不只是每年都絞盡腦汁又畫得腰痠背痛，對自己拙劣的畫技感到汗顏。也不曉得費那麼多工夫又花錢印製的手工品送給他人是否造成唐突，可能不會多看一眼轉頭便丟進垃圾桶。
每當年末遲疑是否動筆時，母親總會眼睛發光似地鼓勵我繼續下去，期待看到可愛會笑的小動物。還記得2019年末跟家人視訊時，我說：「今年不想畫了，工作好忙好累，沒有靈感…」。母親面露失望又不敢給我壓力的神色。過了幾天不知怎麼地，一股衝動湧現，抽空連夜畫畫，找了香港的印刷店印製，趕在年前親手送至病榻前。
而這兩年失去了最大的推力，原本想說不會再繼續了。卻似乎冥冥之中有所牽引，今年畫了草稿後，便進入撞牆期，改了好幾小時還是覺得好醜，失望地擱筆，索性把草圖丟下好幾週，正打算放棄了。某天內心的聲音告訴自己，無論美醜都得努力完成它。然後耐下性子連幾個日夜地塗塗改改。家人看我在肉眼難辨地細節糾纏，忍不住勸說根本沒人會看，差不多就好。
每一年的賀年卡都隱藏了吉祥的寓意，但我通常不會多做解釋，更喜歡聽朋友的猜測，有時他人的解讀還更生動有趣，這發揮創意解碼的過程還挺有趣。今年的畫應景自然也要有迎接好運的象徵，但更加了一點生活的記憶，爸爸與哥哥給了不少建議，字體是來自擅長寫書法的舅舅，也可說是集體的創作。畫畫的過程中也再次讓我重溫了從小到大忘情的嗜好，那曾經孤獨寂寞陷入憂鬱的十七歲，拿起小學留下的水彩，一筆一筆暈染，彷彿某些事物沉澱了下來，為灰暗的世界添回點點色彩。若這張畫能帶來微微治癒，些許迎接來年的朝氣，那就太好不過了。
身邊較親近的人或許會知道我去年過的不太好，無論身心都並不那樣安適，頭痛、眼痛、胸悶、心悸、胃痛、手麻、失眠， 休假補休幾乎用在跑醫院上。而內心更是鬱悶難安。這樣的日子卻也不是沒有可喜之事：有更多時光陪伴家人，享受天倫之樂，也多了些與長輩互動的緣分，父母各自的友人、親戚、無垢的老師與團長，從長輩身上感受到值得尊敬學習的豐富歷練與良善品質。
回首每一年都有不同的得失，揮別與迎接各種緣分，有失望也有希望，有眼淚也有歡笑。由衷感謝那些曾經給我溫柔力量的人。不知道未來還能否堅持這個表達感謝的儀式，就當作紀錄每一年獨特的緣分，留下一期一會的痕跡吧！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