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到動物很理性。許多動物在育幼時百般呵護，但長大後卻不相認。比如最近鳳頭蒼鷹把小孩養大了後，會驅趕孩子，讓他們獨立。前陣子大寶(橘N2)因為受傷，被人類救治後先野放到了父母親的巢區，老鷹父母覺得困惑不知道如何是好？過兩天大寶只能拖著虛弱的身體飛過車水馬龍的道路，又被人送去救傷。昨天看了白頰黑雁的影片，小孩出生第一天就要鼓起勇氣跳下懸崖，躲避敵人的追擊，然後跟著雙親拔山涉水去找食物。雛鳥只有一半的機率能存活，那一躍而下奮力揮動小翅膀，撞上岩壁翻滾的畫面真是觸目驚心。
為什麼動物能那麼理性呢？不會捨不得嗎？看到有人會批評牠們愚蠢殘忍，但我們不能用人類的視角去評價。生存太過艱困，只能專注在當下能力所及的最佳的生存策略。這讓我想起蘇美文明因應殘酷自然環境所以發展出理性主義。那是不是感性孕育於較優渥的環境呢？人類的迷惘糾葛、愛恨嗔癡是不是種奢侈呢？又或是無謂呢？還有倫理律法是不是要建構在生存頗有餘裕的條件之上呢？
不過轉念一想，人類發展抽象精神事物，並不是吃飽太閒，發展出政治協調團體合作就是人類的生存策略。為了協作群體形成的規範，有時不見得合乎個體理性利益，但有益於集體約束，例如捨身取義。多樣性的競合也提供生存方式的參照。從現階段的結果而論，人類是目前最具侵略性的強勢物種，動物的肉若強食固然殘酷，人類卻不見得對自己施加在其他物種的痛苦和消逝有太多憐憫。
總覺得動物受到某種自然之力驅動，而有著驚人的天賦與秉性，雖然個體的性格資質不盡相同，但卻在關鍵時刻有著類似的行為反應。而從人類的層次來看覺得很不可思議，人類似乎顯得矛盾，但或許跳脫人類層次觀之，人還是擺脫不了自然的力量。或許有點類似道家的「道」，有點難用言語說清。
總之，我又從動物身上學到許多，鬆動了情感的偏執和自我中心的價值觀。動物真的非常了不起。存活是多麼不容易，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還要一點玄乎的運氣，所以生命真的非常珍貴，也要充滿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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