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Zoe Siu的邀請拜訪了在PMQ的群展「無用之用」，以探索「情緒」為主題，讓觀眾踏上重返內心的旅程。而今日的展覽開幕的的寧靜深刻顯得與眾不同， 由 Sheeta Ng 帶領席地而坐的眾人，開始了聲音的冥想，沉穩的鼓聲與吟唱讓人想起了莊嚴的寺廟，閉上雙眼的漆黑中隱約有紫黃光亮瀅瀅閃爍。很喜歡這樣莊重的樂音，為浮躁的靈魂定錨，讓心神能收斂安定。
接著是參展藝術家的對談，與以往常見的講座不同，更類似暢所欲言的分享會。藝術家各自分享情緒的想法以及創作的內心世界，甚而是就在言說的當下湧現的情緒，如此敞開心房聊起內在私密感受是格外珍貴的機會。
相信在欣賞這些作品時，都能找到自己的那份共鳴，並竟情緒是身為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這個展覽中，有著媒材風格各異的作品來描繪不同的情緒狀態，有幽暗低沉、幽默自嘲、也有超越昇華。The Nature Theatre 描繪了眾人不約而同欣賞夕陽時內心產生的共同溫度。而看到海洋雪三幅治療心理疾病的狀態，從漆黑的深淵隨著光的撒落逐漸轉為灰黑，最後一片淡柔溫暖。仔細一看三幅畫都有彩色只是在黑暗中被掩蓋了。另一面牆上的漫畫和插畫作品傳遞的訊息會勾起某些類似的經驗回憶。 翻起桌上的繪本，趣味的圖像與故事讓人會心一笑。
策展人說希望能透過這個展覽，讓大家藉由藝術去探索情緒，進而感到心靈有所安置，同時也透過串聯年輕的香港藝術家，去思考香港藝術家如何尋求定位。今天無論是展覽或是藝術家的分享感觸頗深，大概是因為這也是我長久在思索的議題吧。
首先是感到部分人群有著更纖細豐富的心靈，卻也承受著更多精神上的刺激與壓力，也可能更不容易為主流價值理解，得承受更大的痛苦。很多時候是因為外在社會的腳步尚未跟上所以造成了傷害，不禁感慨很多心理生病的人往往陰錯陽差所以沒有被好好接住，而這並不全是當事者本人的問題，若是每個人的獨特性能得到包容與伸展就好了。雖然說世界並非完美，也不可能奢求世界圍繞自己為中心打轉，但若差異之間能多些同理心與善意或許無論是個人或集體都會往較好的方向發展。要做後者其實更不容易，不免要經歷過跌入深淵的考驗，還能堅持不懈爬上來回過頭向後面的人伸出援手，從這個角度而言，痛苦亦滋養了慈悲心。
另一個印象深刻的是有藝術家提到了純真的感受，可能我們隨著年紀增長或社會化又或是邊際效用遞減，漸漸失去了對事物的感受力。讓我想起了曾經在某本書中看到作者因從小熱愛閱讀，讀遍了群書導致晚年感到再也沒有能提起興致的書；又或是吃遍山珍海味的人對於普通的食物覺得不足為奇。當我在羨慕他們對於極致的追求與體驗時，不知為心中又浮現可惜之情，是不是這也失去了像孩子般為不怎樣的小事情就能開心滿足不以的赤子之心呢？這個疑惑隨著自己年歲增長，越體悟到在平凡中感受美好的重要性。
回到展覽主題探討藝術的「無用之用」，某方面跟情緒有點類似，無形難究明理卻又潛藏著強大的力量與可能性。我感覺藝術家很像社會中的覺察者，因有更加敏銳、跳脫框架的特質，所以能推動眾人前行。
「無用之用」的問題對我也不那麼陌生，文化行政扮演著藝術家與社會的橋樑的角色，在推廣溝通上更無法迴避「這有什麼用處？」的質疑。相較於眼前可見的物質利益，抽象的精神益處往往更難解釋，也沒有唯一答案。有趣的是，當我時常抱著這樣的問題意識在實踐中思索，往往能有新的發現與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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