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民主化浪潮一起成長的世代,民主似乎已成為再理所當然不過的,然而,現在才發現要認識它、爭取它、守護它、享受它並沒有像提起它那般中容易。有時候,我們說為臺灣的民主感到驕傲,又有某些時刻,我們又說替臺灣的民主感到羞恥。究竟民主對我們而言是什麼呢?發現眾人口中同樣的詞,卻有形形色色的答案,有些人認為「民主是傾聽民意」,也有人認為「民主是可以講政府不喜歡聽的話而不會被殺」,又可能是「尊重多元聲音」,更有人認為是「吃飽穿暖」或「民主是社會的亂源,像是國會常上演的混戰又或是街上嘶聲抗議的人群…」。
談論這個問題與其說是為民主的概念下定義,更像是分享對民主的想像,而且不知不覺地帶入自己對理想生活的想像。從政治理論的角度看待,這並不太奇怪,因為政治本來就是一門探討生活/生存的學問,不斷地尋求理想生活/生存方式的可行方案,無論學術或現實不同途徑的擁護者激辯或鬥爭如何劇烈,奇妙的是,大家理想的目標卻又出奇的相似,不外乎人人能獲得安飽、免於恐懼、尊嚴、自由、和諧、正義、公平等。但顯然這個世界尚未出現能實現這樣美好生活的體制,也就是這趟冀求理想生活之旅,數千年來仍磕磕絆絆地摸索前行。
記得大學上西洋政治哲學時,老師問大家:「民主制度是不是最好的制度?」眾人議論紛紛,但又問「那是否覺得有比民主更好的制度?」臺下卻又默然,這告訴我們民主絕不是完美,卻是目前最不壞的制度,也因此多數的國家選擇了它。也可以說民主是解決現實不得不的選擇,從過去長久集權獨裁的經驗顯示,當權力過度傾斜少數人時,往往是將大多數人拋向理想生活的另一側,而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在此群體的個人必須拿回適當的權力來確保基本的權利不受侵害,因此我們有了權力能保護、參與、以及選擇我們所想要的,當然不可能人人想法一致,為了盡可能納入各種聲音,所以「討論」成為不可或缺的機制,而「妥協」成為常見的結果,即便犧牲了些效率,也可能不是最佳的結果,但至少這是大家共同參與做出的決定。這收回的「權力」正是民主可貴之處,也可能是累人之處,因為活在民主社會的公民,人人都需要為自己以及他人的負責,如果我們不想被政府決定,那我們就必須讓政府為我們決定,因為你我不再僅是社會中的小螺絲釘,更是龐大政府機器的老闆,知道如何好好管理運用它,才有得到自己想要生活的可能,這般戰戰兢兢的監督確實累人,但是我們不會想知道偷懶的代價是什麼?
回顧人類的歷史,民主相較下還是非常年輕的制度,也可以說是場進行中的實驗,請不要對其中的躁動感到訝異、厭煩,更不要因此厭惡、排斥,因為這也許說明了仍有人被阻絕在外,他們的聲音無法被聽見,只能吶喊著想敲碎排擠他們的高牆,假使我們不是牆外的人,是否能省思為何築起這道牆,又是否能思考如何讓這群被忽略的人與我們和平共處呢?我們不能不去煩惱這些事,因為你我都已是主人。最後,請給這場千年考驗人類集體智慧的些許成果一點掌聲吧!民主當然可貴,當然需要細心呵護,因為它已然成為動詞,驅使我們懷著夢朝理想的生活奮力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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